資訊戰 扭曲的世界與非暴力轉發

臉書或各大社群網絡已經成為我們社交生活中不可缺少的重要份子,多年不見的朋友仍可以在臉書上互動,了解現狀,偶爾聊聊天,交流連繫,社群網站當初成立的最初衷是–連結–把所有人都連結起來。

最開始加入臉書等社群網站時,大家都非常地興奮,尋找兒時朋友、過去鐘情的對象、老同學、老朋友、老同事,甚至是實際生活中不太有交集的家人親戚也會在臉書中出現,記得,當初在臉書上與這些人連結起來時,有各式各樣的情緒,有時候會覺得,好像是與自己丟在過去的一部份,或原本不是很了解在意的人們有了某種程度的重新認識與連結。

但在臉書改了即時動態(Newsfeed)的顯示方式,從原本按照時間順序,到成為隨機,再到現在,出現在動態上的,通常都是最常有互動、會點贊的朋友、粉專或粉絲團,如果不常互動,就漸漸地再也看不到那些朋友、粉專或粉絲團,再到現在,滑不到幾下,就出好幾個廣告,上癮地滑滑滑,但心裡又覺得看來看去都是差不多的po文。

因為種種大大小小的改變,對臉書開始有了又上癮又厭煩的感覺,時不時地會想要刪掉臉書,或興趣關掉帳號的想法。

近來,看了一部Netflex記錄片–The Great Hack,震驚了我對臉書的看法,雖然這已經是一年多前的舊聞,現在才做成記錄片,但是,看完記錄片再比對臉書的世界,我有了些感觸。

這部記錄片透過專訪劍橋分析公司(Cambridge Analytica)醜聞事件相關人員,來闡述個資正以人們不了解的方式被盜取,並在人們不知情的狀況下,被用來做為資訊心理戰的工具,以影響選舉或公投的結果,達成個人私利。

什麼是劍橋分析公司醜聞?

劍橋分析公司影響最大的兩件大事就是英國脫歐與川普選舉,他們的其中一個作法是,設計精準的心理測驗,透過臉書傳播,許多人看到這是有趣的心理測驗,就毫無心防地打開自己,老實回答,對使用者來說,只是單純地覺得有趣、好玩,並與朋友分享,但是,所有的資料數據全都落入他人手裡,大量的數據在進行研究整理之後,可以從數據裡清楚地判斷一個人的政治傾向,準確度非常地高,在這些數據中,也可以看出哪一些人是很容易受到影響的人,也就是容易被煽動洗腦的人,接著,劍橋分析公司就可以精準地在臉書上,有目的性地投入假新聞、廣告、文章等,進行更深一層的影響或說洗腦,通常,在支持度很接近的選舉裡,操弄這些容易被洗腦的群眾就很重要。

今年四月,挖掘出劍橋分析公司醜聞的英國衛報記者凱蘿.凱德沃勒德爾(Carole Cadwalladr),參加了溫哥華的TED Talk(求強者上中文字幕),提到了臉書是如何在英國脫歐與川普選舉中扮演重大的影響角色,在有心人的操縱下,像脫歐這樣影響層面非常廣,決勝權在非常少百分比的選票差距的議題,居然能夠用非法且來無影去無蹤地影響那些容易被說服的人,大意請點此連結

記錄片中的女主角Britney Kaiser說: 「數據是地球上最重要的資產,我們瞄準那些我們認為可以改變的人心,直到他們看見的世界是我們想要他們看見世界的模樣,這些瞄準目標的工具可視為武器。」(原文:Data is the most valuable asset on earth. We targeted those minds who we think we can change until they saw their world the way we wanted them to. The targeting tools are considered a weapon. )

同溫層與二元對立

讓我感到不寒而慄的是,因為臉書的程式設定,我們每個人每日上臉書看到的世界都非常的不同,按愈多贊,互動愈多的內容就是我們的同溫層,就是我們的世界,每個人的世界都不太相同,你在臉書上看到的內容與我完全不同,我們雖然在同一平台上,但我們正塑造著彼此完全不同的世界,如果,我長期處在我的同溫層裡,愈沒有機會聽見別人的聲音,當我聽到一個與我的世界完全不同的聲音時,我可能會反應很激烈,無法接受,或覺得這個人有病,甚至帶著敵意。

如果同時,我們的內心處在一個極為認同二元對立的思考概念,「我認同的善才是善,我不認同的就是萬惡。」當我們卡在對立中,自然地就被分化,形成對立與衝突,衝突形成之後,所有的目光都放在衝突有多殘酷,而忘記一開始到底為什麼受到分化,已經模糊了焦點。

用個鄉土劇的例子來說,想像有一個心機無敵重的小姑,想要把哥哥與他的媳婦趕出家 門,這樣她就可以有機會佔領家裡的房子或各種有利的資源,抓住了婆婆愛吃豬油,但媳婦想要健康飲食,在婆婆面前說媳婦的不是,不孝順老人家,不懂持家,不聽話,是壞媳婦,婆婆的情緒被激起,想到兒子辛苦養大,卻就栽在這”壞女人”手裡,愈想愈氣,就在小姑面前狂罵媳婦,說了好多難聽的氣話,接著小姑在媳婦面前拿著各種健康飲食的文章報導說健康飲食是必行的,婆婆都老古板,而且,還”順便”轉達了婆婆罵她的各式難聽氣話,此時,媳婦的情緒也被激起了,也開始說婆婆壞話,心裡面原本就想要搬出去住的欲望,和婆婆生活習慣不同的委屈全被激起。

接著,鄉土劇後面幾百集演不完的內容都是建構在爭執中的爭執,仇恨中的仇恨,其實,最開始也就是生活習慣不同,如果能夠學習有效的溝通方式,不固執在二元對立的概念裡,試著傾聽和包容對方的意見,那就演不出幾百集的鄉土劇。

這個心機重的小姑原型,就是資訊戰後面那些看不見的廣告買主、資訊散佈者與最大受益者,只是,它提升到了集體組織的層次,專業的心機重、挑撥離間公司,而這是一項可以買來的專業服務,人民之間只要有對立,買挑撥離間公司服務的金主就得利。

如果用心靈的角度來看這個現象,我們每一個個人沒辦法有這麼大的力量去改變國家、政黨的事,但是,我們卻可以從自己的身上開始做起,到底,我們被激起的深層黑暗與恐懼是什麼? 了解自己的恐懼與黑暗。

許多人共通的恐懼就是「害怕失去控制」、「我若不行動,以後就沒機會了」、「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外來的是有敵意的」、「他們會拿走我們的資源」…等,不論是放在目前全球發生的任何大小對立狀況上,只要抓到恐懼與恨的中心,都會起作用。

另外,還有一點就是人天生的傳播能力,當我們聽見一個壞消息時,就會想馬上告知我們在乎的人,於是,我們會轉發這些恐懼與恨,原本的用意是想要讓在乎的人也可以保護自己,我們的出發點是愛,所以,就會說,那我們多轉發出去讓大家知道,就有愈多人的情緒受到激起,覺得人多事情一定辦得成,人多就不會孤軍奮鬥,心機重公司們鎖定這種天性,不止設計出他們想要推廣資訊,也設計出他們想要這些人一起進行的活動,就在一群人自我感覺良好地覺得大家正在做有利的事情時,可能更多的對立與衝突產生了,因為一起進行的活動是真的對眾人有利? 或是對付錢金主(最大受益人)有利? 在對立衝突中的人們,就像鄉土劇的主角一樣,再也看不清楚最開始的點是什麼了,也因為對立衝突製造更多傷害,要彌平最初始的「不同意見」變得更困難了。

最強大的武器

凱蘿.凱德沃勒德爾在記錄片裡面說:「這些平台是為了連結我們而創造出來的,但現在被當成武器,想了解什麼是什麼變得不可能,因為沒有任何事情是它們顯現出來的樣子。」(原文:These platforms were created to connect us but now are being weaponized. It is impossible to know what is what because nothing is what it seems. )

我們都討厭心機重,製造不實謠言,引發爭端的人, 尤其是當他們躲在暗處進行”攻擊”的時候,我覺得,這個時候,了解我們自己的內在就變得更為重要。

賽斯的「個人與群體事件的本質」裡提到,「你們的個人信念形成文化的實相,社會就其本身而言,並不是一件與你們分開的東西,卻是其中每一分子個人信念的結果。」(p81)

因為賽斯的這個想法,讓我深刻覺得,如果我們想要改變這個世界,就必須從自己身上下手,我們都是構築這個世界的一份子,世界的樣子,都是我們內心某部份的樣子。

再者,恐懼的更深層是無力感,也就是上述提到共同恐懼的根源,賽斯提到「各種媒體的許多公共 衛生節目和商業性聲明,提供了你們一種最可悲的集體冥想。」(p77)

「你們的電視以及藝術、科學都合起來成為集體冥想。」(p79)

而這集體冥想的主題是無力感與恐懼。

談一下集體冥想,冥想的主要用途是設立一個明確的目標,也就是意念的設定(intention), 因為意念已經設定,心靈處在一個非常容易受到暗示的狀態,像催眠一樣,在潛意識的層面上達到想要達成的目標,用在心靈與精神成長上,可以讓自己往正面的方向成長,但是,冥想其實一直在發生中,不論你有沒有坐在那裡冥想,我們的潛意識都在某程度上受自己的信念的催眠,每個人成長的過程中,都不停地輸入信念程式到潛意識裡,有許多是不經意就得到的信念,比如說預防醫學讓人覺得自己的身體是無力的,一定要靠吃藥打針 看醫生才可以對抗疾病,理所當然的信念,然而,心靈是很有力量的,你灌什麼程式,它就跑出什麼結果。

集體冥想就是,一群人同時注意相信一件事,設立了一個共同的意念,大家都處在非常容易接受暗示的心理狀態,集體受到催眠,如,川普說移民與難民都是壞的,而很多人深信不疑。

非暴力分享與轉發

賽斯的年代還沒有臉書或各種社交網絡,如果,各種媒體、公衛節目、商業聲明、電視、藝術、科學等,都是集體冥想,我們就必須特別注意自己看了什麼,接收了什麼,因為,那都是冥想的一部份,都是我們一起創造世界的一部份。

若我們專注在暴力、負面、恐懼、仇恨與憤怒等黑暗,我們轉發的也都是這些內容,那就正中這些心機重,專搞挑撥離間公司下懷,也一起在黑暗的集體冥想中。

我一直在想,那做為一個普通人,在這種潮流下要如何因應呢?

在想的時候,指導靈給我看了甘地的臉,想到了他用來對抗英軍的非暴力方法(non-violent),不論怎麼樣,都不訴諸暴力,不對他人暴力,也不對自己暴力,也指選擇不去傷害或造成最小的傷害,非暴力並非完全被動,一個舉例是,一個房子著火了,最無害的方法是行動去滅火,而不是被動地讓火繼續燒。

有人會覺得,非暴力、不傷害、不抵抗很矛盾,這樣如何爭取權益? 但是,當我們也訴諸暴力時,就和施暴者無兩樣了。

舉例來說,一個不吃任何動物產品的人可能會用言語或肢體行動去傷害吃肉的人,這樣,原本抱善意的Vegan就成了暴力的人,原本的善意就被攻擊抹煞了,非暴力是指,不論其他人的論點是否和你相同,你都不能用任何方式攻擊或傷害他們

實行非暴力最有名的馬丁.路德.金說:「 非暴力是一種強大的武器,事實上,它是歷史上獨一無二的武器,它使得變革沒有傷害,也讓使用他的人變得高尚 。」

如果說,這些社交平台因為專業挑撥離間公司變成了武器,那非暴力絕對是比他們更強大的武器,或許,我們都應該停止轉發任何充滿黑暗與恐懼的訊息,因為,當愈少人共振,武器的力量就愈弱,愈沒有人要看,愈沒有市場,這些挑撥離間公司就愈沒有做這類訊息的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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